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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／ 林宜萱

美國對中國半導體業祭出技術出口管制，限制提供先進設備與人才。《金融時報》今（11/24）報導，今夏才打進蘋果供應鏈的中國長江存儲科技公司，已經要求擔任核心技術職位的美籍員工離職，否則就須放棄美國護照，避免公司受到美國制裁。中國半導體業的領銜人才，有不少人持有美國護照，因而面臨要美國護照、還是為祖國產業奉獻的問題。

《金融時報》引述4名消息人士說法，目前雖不清楚有多少美國公民和綠卡持有者將必須離職，但已經有數人離開這家中國晶片製造商。長江存儲1名資深工程師表示，有些美籍員工是該公司在快閃記憶體生產方面能有所突破的關鍵，但「別無選擇」必須離職。

美國陸續對美企與公民祭出規定，在本月7日推出的最新管制中，用於人工智慧、超級電腦等先進半導體生產設備，必須先獲得美國商務部許可證，才能出售至中國；美國也禁止公民或實體與中國晶片生產商合作，除非獲得特許。因此，美國、中國甚至歐洲的晶片公司，都正在確保自己的公司符合這些規定。

美國晶片生產設備商科林研發（Lam Research）、應材（Applied Materials）、科磊（KLA）都已暫停對中國的銷售和服務；總部位於荷蘭的艾斯摩爾（ASML）則告知美籍員工，在公司評估制裁影響範圍的期間，先暫停為中國客戶服務。

美方的規定一拳打破中國晶片行業的關鍵人才管道。中國仰賴美國工程師與科學家來推動自己的技術，這當中也包含許多赴美求學、受訓而取得美國護照後返回中國的「海歸派」。

例如長江存儲前執行長楊士寧（Simon Yang）就持有美國護照，在美國公布新規定前先行下台。楊士寧在中國政府2200億人民幣（約9773億元台幣）支持下，帶領長江存儲成為中國記憶體生產商龍頭，原本即將在蘋果iPhone供應鏈中取得一席之地，但碰上了政治壓力與美國祭出的制裁，《日經新聞》17日報導稱蘋果已經取消採用長江存儲的晶片。

3名長江存儲員工說，楊士寧在9月下旬卸任執行長後，成為公司的副董，但美國本月推出的新規定使楊士寧在公司的處境不明，雖然紀錄顯示楊士寧仍是長江存儲的一份子。

一名熟悉內情的人士表示，美國的出口管制讓長江存儲別無選擇，「要求員工離職，無論對公司、或者對員工個人風險的考量，都是必要之舉」。

要美國護照，還是要為祖國奉獻？

律師們指出，美國商務部實際上不大可能核發特許證。「你要不放棄美國公民身分，要不就辭職」，一名中國半導體高層人士如此詮釋。

上海另一家由中國政府支持的晶片製造商一名高層表示，該公司也正在與數名不願放棄美國護照的員工談判離職條件，「目前，我們要求美籍員工在家上班，直到大家的狀況能有最終定論」。

這名高層還說，該公司也取消錄用一名持有美籍護照的新員工，「我們現在不只是要嘗試建立『無美國』的生產線，就連工作團隊也得『去美國化』。」

獵頭公司表示，美國這些規定，將使中國半導體公司可用的人才減少，「晶片製造商與設備製造高層職缺的可用候選人減少了一半」。

紀錄顯示，持有美國國籍的海歸派，在中國先進半導體製造商和設備供應商佔有領銜地位，例如中國芯原微電子（VeriSilicon）總裁戴偉民、中國瀾起科技（Montage Technology）執行長楊崇和。

歸化美國的尹志堯（Gerald Yin）十多年前創立中微半導體（Amec），這間公司是最有可能收購美國科林研發的中國企業之一，在上海證交所市值約610億元人民幣（約2710億元台幣）。美國祭出的管制導致股民們在公司網站上留言，詢問擁有美國籍的高層人員要選擇美國護照、還是選擇為祖國的半導體發展奉獻。

中微半導體上週回覆時只稱，尹志堯和其他高管目前仍正常履行職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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